第26章 善妒的鸟儿成精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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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善妒的鸟儿成精了

 

"再摸那只芦花鸡,老子把它毛薅秃!"杜蘅蹲在鸡棚顶上瞪我,手里攥着刚扯断的蜘蛛网。春阳晒得他鼻尖发红,青布衫领口蹭着几根暗红绒毛。

我踮脚给老母鸡顺毛的手僵在半空:"祖宗,你跟只下蛋的母鸡较什么劲?"

"它今早啄我碗里的苞谷糁!"他翻身跃下时带落几片瓦,惊得二十只鸡崽叽喳乱窜。我抄起扫帚要揍,这混球突然捂着心口蜷成虾米:"哎哟,昨儿替你赶黄皮子挨的爪伤......"

信他个鬼!三天前我在杜鹃树下捡到这货时,他胸口豁着血口子,转眼就攥着我腕子骂:"小娘皮摸够没有?"结果半夜偷喝我酿的桂花酒,醉得满院子学猫头鹰叫。

"伤早结痂了还装!"我扫帚杆戳他后腰,"把瓦片给我摞回去!"

杜蘅突然鲤鱼打挺蹦起来,抄起竹耙开始扒拉稻草。我眼看着他后颈绒毛炸成刺,活像只斗败的公鸡。自打他赖我院里养伤,喂鸡得先紧着他吃,晾衣裳不许挂他头顶,连劈柴的斧头都要刻上他名字。

昨儿货郎来卖针线,这厮杵在院门口阴恻恻笑:"大哥这扁担挺沉吧?"吓得人家摔了箩筐首赔不是。我追着骂他神经病,他却掰着指头数:"那夯货偷瞄你七回,扯你袖子三回......"

"杜蘅!篱笆外有动静!"我故意朝西边喊。这傻子抄起烧火棍就冲,跟只炸毛山雀似的扑进菜园子。月光下他发梢泛起暗红流光,我这才看清正在啃白菜的是隔壁阿婆养的羊。

"又诓我!"他气鼓鼓甩着沾泥的裤腿回来时,我正给芦花鸡喂新摘的苜蓿草。眼见他瞳孔倏地缩成细线,慌忙把鸡笼门闩插紧——上回他吃飞醋,愣是把公鸡尾巴毛拔秃了。

今早我掀开米缸,发现攒的鸡蛋全被码成心形。杜蘅翘着腿坐房梁啃桃,汁水顺着下巴滴到我的腌菜坛里:"老子排了一宿,比那芦花鸡下的蛋圆吧?"

我抄起擀面杖要砸,村头突然传来哭喊声。黄皮子蹿进二妞家鸡窝了!杜蘅旋风似的卷出门,我追到栅栏边时,正瞧见他揪着黄鼠狼尾巴转圈抡。那畜生吓得屁都放不出来,被他甩出三丈远。

"老子养的鸡也敢惦记?"他踹飞最后半片篱笆,扭头冲我挑眉。夕阳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,发间暗红碎光流转如熔岩。我忽然想起昨夜撞见他舀井水——倒影里分明是只羽冠华美的杜鹃鸟。

"看入迷了?"这厮不知何时凑到跟前,冰凉的指尖突然捏住我耳垂,"比芦花鸡好看?"

我抡起喂鸡的木勺砸过去,他大笑着跃上枣树枝。暮色里飘来他哼的小调,惊得满树青枣噼里啪啦往下掉。芦花鸡扑棱着翅膀逃进窝,二十只鸡崽齐刷刷往我裙底钻。

救命,这醋坛子成精的杜鹃鸟,比黄皮子还能祸害我的鸡!

"昨儿教王家崽子编鸡笼教到掌灯?"杜蘅踹飞门槛边的竹筐,惊得鸡崽扑棱满院,"老子替你劈的柴火垛都比那破筐齐整!"他指尖捏碎半块土砖,簌簌红灰落进腌菜缸,"再敢碰那傻小子递的酸梅汤..."突然抛来裹着芭蕉叶的竹筒,筒底沉着冰镇的野蜂蜜,"后崖蜂巢掏的!喂鸡就咒你牙疼!"青衫掠风窜上枣树,震落满地青枣砸得芦花鸡首跳脚。

养鸡少女捡回个火药桶似的男人。这自称杜蘅的伤患赖在鸡棚顶三天,打翻二十次喂鸡的食盆,就因芦花母鸡多蹭了少女手心两下。他晨起要数鸡蛋排成心形,晌午拿竹竿戳跑货郎,入夜偷喝桂花酒醉醺醺学猫头鹰叫。黄皮子来袭时倒护得紧,揪着黄鼠狼尾巴甩出三丈远,转头拔光芦花鸡尾羽当赔礼。某日少女撞见他舀井水,倒影里赫然是只羽冠灼灼的杜鹃鸟——难怪见不得旁人分走半点好,原是天生要占尽春光的妒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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