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处处留情的花心大萝卜

"再敢薅我的鸭子，今晚就炖鸳鸯汤！"我举着捣衣杵指向槐树，绿叶间垂下一缕红绿挑染的棕发。昨日在溪涧捡到这浪荡子时，他腹部插着淬毒箭镞，转眼就攥着我采药的手调笑："小娘子这般热情，莫不是要与我做对真鸳鸯？"

芦苇丛里突然窜出彩色衣角，燕双倒挂在枝头冲我晃酒葫芦。晨曦穿透他发间红绿色，在院墙上投下孔雀翎似的碎光："昨儿替你赶水蛇的报酬。"我定睛一看，这厮竟把我埋在杏树下的女儿红刨出来了！

二十只麻鸭惊得扑棱翅膀，他旋身落地时腰间银铃乱响，惊飞了柳梢头的翠鸟。我抄起竹筛要扣他脑袋，这无赖突然捂着心口踉跄："嘶...箭毒好像窜到指尖了......"

"装！昨儿上药时谁攥着我手腕说'牡丹花下死'？"我竹筛敲他膝弯，"把酒给我吐出来！"

燕双突然鹞子翻身跃上篱笆，七彩衣摆拂过新晒的干辣椒。我眼看着他鬓角碎发无风自动，发尾红绿色泽突然变得艳丽异常——就像今早我发现鸭蛋少了三枚时看到的光泽。

自打这花孔雀赖在柴房养伤，我晾的鱼干总要少半串，喂鸭的谷糠被他混进茉莉香粉，连洗衣的棒槌都被刻上歪歪扭扭的并蒂莲。昨儿货郎来卖绒花，这厮斜倚门框抛着野果："兄台这胭脂盒掉色呢。"气得人家摔了货箱骂街。

"燕双！溪边有动静！"我朝芦苇荡努嘴。这傻子抄起渔网就冲，彩衣掠过水面惊起串串涟漪。暮色将他身影拉得老长，我这才看清在浅滩扑腾的是里正家走失的白鹅。

"又骗我！"他湿漉漉地拎着两条鲫鱼回来时，我正给麻鸭换清水。眼见他腰间银铃叮当作响，慌忙护住新下的鸭蛋——上回他嫌鸭子吵，愣是给每只都系上哑铃。

今夜我掀开腌菜坛，发现糟好的鱼全被摆成莲花状。燕双翘着腿躺屋顶抛接山枣，果核精准落进我的针线筐："摆弄了半宿，可比你绣的野鸭子好看？"

我摸出弹弓要打，村尾突然传来尖叫声。水蛇缠住三婶的脚踝了！燕双彩袖翻飞掠过茅草屋脊，我追到溪畔时，正瞧见他指尖银光闪烁，那蛇竟温顺地绕着他手腕打转。

"老子的鸭群也敢惊扰？"他甩袖将蛇扔进深潭，转身冲我眨眼。月光落在他发间红绿挑染处，竟泛出鸳鸯羽翼的金属光泽。我忽然忆起清晨撞见他梳头——铜镜里分明映出尾羽残缺的鸳鸯轮廓。

"看痴了？"这登徒子不知何时贴到身后，带着茉莉香的手指突然捻住我鬓发，"比那群灰扑扑的鸭子动人？"

我反手将捣衣杵砸过去，他大笑着踏水而行。夜风掀起他斑斓衣袂，惊得芦苇丛里眠宿的野鸭齐刷刷扎进水中。麻鸭们扑腾着翅膀往我裙边挤，白鹅抻着脖子对月长鸣。

造孽，这西处留情的鸳鸯精，比闹春的猫儿还能折腾我的鸭！

"这鸭绒枕芯硌得我头疼。"燕双斜倚草垛抛着鸭蛋，发梢红绿碎光扫过我的腌菜坛，"不若用你袖口茉莉香给我缝个靠垫？"他忽然旋身逼近，腰间银铃撞碎晨雾，"昨夜灶台鼠患可是我赶的——报酬嘛..."冰凉的指尖勾走我鬓间野菊，"你绣的并蒂莲帕子正配这鸳鸯钿。"柴门忽响，他扬手甩出翎羽钉住毒蝎，尾羽磷光在空中勾出残月弧："瞧，这畜生甲壳能磨成簪头，比你那木钗子......"话音未落，二十只麻鸭突然扑棱着将他撞进溪水里。

养鸡少女捡到只濒死的花鸳鸯，治伤时竟扯下他两片流光溢彩的尾羽。化名燕双的妖精赖在院里养伤，整日偷喝女儿红，气得你举着捣衣杵满村追打。

这浪荡子嘴上调笑"小娘子与我做真鸳鸯可好"，却在蛇妖来袭时用断羽化成结界，发间红绿色泽随伤势暗淡。

当你发现他尾羽能预兆吉凶，燕双己悄悄用翎毛在你窗棂编出连心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