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，在这个周的周六，赵明辉戴着墨镜，驾驶着崭新的奔驰轿车疾驰在通往市区的道路上。
突然，他抬手摸了摸脖颈，左侧淋巴传来隐隐的刺痛，吞咽口水时更觉不适。舌尖无意识抵上口腔内壁，果然触到一块溃疡面，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微微皱眉。
车载空调送出的凉风里，他扯松领带，暗自思忖：“怕是最近应酬太多，加上和林桐偷偷约会作息紊乱，这才上了火。”
指尖轻敲方向盘，他想起白洁叮嘱的排卵期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。看来今晚不仅可以应付传宗接代的“任务”，还得顺便泄泄火。这么想着，赵明辉踩下油门，银色奔腾再次疾驰在路上，却不知这莫名的疼痛，正是复仇种子己经开始生根发芽 。
车载香薰散着淡雅气息，他不自觉哼起小曲，思绪却飘向了过去这一周的隐秘时光。
周一到周五的每个中午，家族在县里权势滔天，从小他就能够为所欲为。这一周雷打不动地与林桐约会。“孟德之好”让他仿佛变回了青涩少年。
暮色渐浓，车子驶入市区，赵明辉将车稳稳停进车库，皮鞋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沉闷声响。推开门时，水晶吊灯刺得他眯起眼，白洁正斜倚在真皮沙发上，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不耐烦地叩击着爱马仕铂金包："全市都在传赵局长新买了辆进口车，原来忙着体验新车，连老婆的话都当耳旁风？"
"交通管制绕了远路。"赵明辉扯松领带，公文包随意丢在玄关柜上。空气里混着白洁身上的迪奥香水，让他喉头发紧。
白洁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逼近，猩红裙摆扫过他的裤脚："三个月前体检报告显示你活性下降15%，今天是最佳受孕日，你倒好——"她突然抓起茶几上的体温计狠狠摔在地上，玻璃碎屑溅到赵明辉脚边，"下午三点到五点是黄金期，现在都八点了！"
赵明辉弯腰避开飞溅的碎片，后腰撞到桌角："白洁，这种事又不是掐着秒表就能成的。"
"掐秒表？"白洁冷笑，指尖戳上他胸口的名牌西装，"赵局长在卫生局开会能精确到分钟，怎么到传宗接代就开始装糊涂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总往河西跑？"
赵明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，领带勒得他呼吸困难。但白洁己经转身抓起医药箱，金属药盒在她手中晃出冷光："把叶酸和辅酶Q10吃了，洗个澡，半小时后必须进卧室。要是这个月再怀不上，我就去你爸那儿问问，到底是你身体不行，还是..."她尾音拖得极长，眼尾的钻石耳钉晃得赵明辉太阳穴突突首跳。
热水从头顶花洒倾泻而下，赵明辉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着发疼的淋巴。氤氲水汽里，白洁刚才尖锐的斥责声仍在耳畔回荡，而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两个截然不同的身影。
浴室里水珠落下。赵明辉伸手抹了把脸，指腹擦过口腔溃疡的位置，刺痛感让他皱起眉——那个向来无趣的女人，却和党校校长有着看破不说破的关系。他曾在某次会议上撞见两人低声交谈，白洁垂眸浅笑的神态，竟比平日在他面前鲜活百倍。
水流忽然变得滚烫，赵明辉慌忙调小水温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上的水雾。
林桐的面容却在此刻清晰浮现，对方总爱穿浅色系毛衣，拥抱时身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。记得上周约会时，林栋踮脚帮他整理领口，柔软的发丝扫过他手背，说话时睫毛轻轻颤动："明辉，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吧？"那声音带着独有的温柔尾调，和白洁冰冷的命令式口吻截然不同。
瓷砖缝里的水流打着旋儿，赵明辉关掉水龙头，水珠顺着他的脊背滑落。镜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，映出他疲惫的面容。他扯过浴巾随意擦拭身体，却擦不去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——一边是家族联姻的冰冷责任，一边是偷来的炽热温存，而脖颈处持续的疼痛，像根刺扎进这摇摇欲坠的平衡里。
赵明辉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，蒸腾的热气在身后散开，混着洗发水的薄荷味与室内凝滞的香氛撞出怪异的气息。
白洁早己换上丝绸睡裙倚在床头，平板电脑蓝光映得她的脸愈发冷白，见他出来，随手将平板甩在鹅绒被上，金属边框磕出清脆声响：“洗个澡要西十分钟？赵家的种可等不起。”
他喉头滚动，淋巴的肿痛与口腔溃疡灼烧着神经，却只能扯出僵硬的笑。
白洁起身时带起一阵风，冰凉的指尖划过他仍潮湿的锁骨，香水味骤然浓烈得呛人。赵明辉下意识偏头，瞥见梳妆台上整齐码着的叶酸片和维生素，药瓶下压着的孕检单边缘微微卷起——那是白洁上周偷偷做的检查，报告单最下方“建议调整心态”的医嘱被红笔重重圈住。
“愣着干什么？”白洁的声音带着不耐，伸手去解他浴巾的系带。
赵明辉突然想起林栋替他系围巾时，指尖总会在最后轻轻打个漂亮的蝴蝶结。此刻腰间的布料滑落，白洁冰凉的唇贴上他的喉结，他却盯着天花板水晶灯折射的光斑，任由自己沉入这场带着消毒水味的仪式。
窗外忽然滚过闷雷，赵明辉突然惊醒。在恍惚间数着白洁睫毛颤动的频率。却不知道，自己全家己经在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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