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突然被撞开，程宝挣脱林桐的手跌跌撞撞跑向客厅。小女孩粉色睡裙沾着褶皱，发梢还翘着睡觉时压出的弯，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拽程默衣角："爸爸，搭积木！"
程默垂眸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，喉结滚动了两下。那些被威胁时的窒息感、暗搓搓的复仇计划，在孩子软糯的声音里突然变得遥远。
他弯腰将女儿捞进怀里，发顶还带着婴儿皂的奶香，"小宝乖，爸爸带你出去玩玩。"
转身时瞥见岳父岳母欲言又止的神情，补充道："爸妈，我们去小区里转转。"
防盗门闭合的瞬间，林桐几乎是扑到沙发前："程默怎么说？离...离还是不离？"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在昂贵的真丝套裙上揪出几道褶皱。
林国栋重重叹了口气，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失望与痛心："坐下！"他布满老年斑的手重重拍在茶几上，震得玻璃台面嗡嗡作响，"程默答应暂时不离，但你必须立刻和赵明辉断干净！工作也别干了，明天就去辞职！"
"老伴，公务员编制多难考..."周敏试图开口，却被丈夫赤红的眼睛截断。
林国栋青筋暴起的手指戳着茶几："我养！你少插嘴！"他转向浑身发抖的女儿，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，"等假期结束，你和你妈去公证处，把你名下的房子、存款，还有我们老两口的房产、存折里那230万，全部转到小宝名下，由程默监管。"
林桐扑通跪坐在地毯上，眼泪砸在膝头："爸！我知道错了！我一定好好过日子，再也不敢..."她的声音被呜咽撕成碎片。
下午3点的时候，程默拎着塞满零食的塑料袋，跟着蹦蹦跳跳的程宝进了家门。超市购物袋上的卡通图案被饮料瓶压得变形，薯片袋的脆响在寂静的玄关格外清晰。
"妈妈，外公外婆呢？"程宝仰起沾着巧克力碎屑的小脸，发间还别着新买的蝴蝶发卡。
林桐站在离程默三步远的位置，手指绞着睡袍系带，像只受惊的麻雀："外公外婆回去了，宝宝你先去房间玩玩具，妈妈有事要和爸爸说。"
程默把购物袋放在餐桌上，铝罐饮料碰撞出清脆声响。他看着女儿蹦蹦跳跳跑向儿童房，粉色纱裙扫过地板扬起微尘。
林桐小心翼翼的目光黏在他后颈，像团化不开的乌云。
一个小时前超市里，程宝举着棒棒糖说"要给妈妈也买一个"。
等女孩进到房间以后，林桐刚想说话。
程默指了指厨房，说：“去厨房说，不要吵到女儿”。
林桐不敢多说，跟在程默后面来到厨房。
程默刚一转身，"噗通"一声闷响，林桐膝盖砸在冰冷的地砖上，腕间翡翠镯子磕出刺耳脆响："老公，对不起，我真的知道错了..."她颤抖着抓住程默裤脚，泪水滴在洗得发白的布料上洇出深色痕迹，"别离婚，别带走小宝，我什么都听你的！假期一结束我就去辞职，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，我哪里都不去，就是在家里买菜做饭，照顾你和女儿，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。"
程默垂眸看着这团颤抖的影子，记忆突然闪回孤儿院的寒冬。那时他也是这样蜷在墙角，看其他孩子被新家庭领走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现在他听见自己的冷静得可怕的声音混着抽油烟机的嗡鸣："我现在问你一次，你老实回答我。你跟赵明辉开始关系多久了？到底有多少次？"
林桐的抽泣声戛然而止，脖颈暴起的青筋在苍白皮肤下突突跳动。她将脸埋进膝盖，声音像从发霉的地窖里飘出来："就...就只有两次...我发誓..."尾音被突然启动的冰箱嗡鸣碾碎。
程默盯着妻子后颈那颗熟悉的红痣，想起恋爱时他总爱用指尖轻轻触碰。此刻那点红色却刺得他眼眶发烫。
程默听到林桐的满嘴谎言，心里面最后一丝期望破灭了，他没有说出口，心里面突然无比安静的想：“撒谎，到了这个时候，你还要撒谎，单单是我知道的就不下三次。那你不能怪我了。”
喉间翻涌的腥甜混着厨房残留的油烟味："假期结束后你不用辞职，我己经找人帮你换了一个单位，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上班，老老实实的做人。"
他转身时不小心踢倒了墙角的垃圾桶，塑料桶骨碌碌滚出老远，"明天起，你睡客房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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