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天就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了，林桐看着窗外，心里面想，虽然这段时间程默对自己很冷淡，一天都不说几句话，但是至少没有和自己离婚啊。林桐心里面自己也很清楚，自己一个女人如果离了婚，不可能再找到像一个像程默这样有体面职业，经济条件也过得去的老公。自己当初和赵明辉的事情…………唉…………
林桐正在给程宝系卡通围兜，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。看到来电显示是办公室主任，她的心猛地悬到嗓子眼，围裙带子在指尖绕了两圈才按下接听键。
"小林啊！"主任的声音裹着笑意炸开，"提前恭喜你高升！"
程宝伸手去抓她晃动的珍珠耳钉，林桐慌忙捂住耳朵，陶瓷碗里的南瓜粥晃出涟漪。"国庆后调令就下来，去河东开发区街道办当副主任！"
手机差点从指间滑落，林桐望着在儿童椅上咯咯笑的程宝，喉咙发紧。
窗外的银杏叶打着旋飘落，她突然想起昨夜程默盯着手机屏幕时绷紧的下颌线，还有他深夜在书房捣鼓工具箱的声响。
"真的......真的吗？"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居家服下的心脏跳得像要冲破胸腔。
挂断电话后，林桐呆立在原地。阳台晾晒的床单被风吹得鼓起，程宝咿咿呀呀的叫声混着楼下孩童的嬉笑，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她想起前几天程默对她说的，帮她找了岗位调动的话。
当程宝奶声奶气地喊"妈妈抱抱"时，她才惊觉自己早己泪流满面。
门锁转动声突然响起，林桐慌忙擦了把眼泪冲到玄关。
程默提着文件袋进门，白大褂还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。她伸手要接文件袋，声音发颤：“我帮你拿拖鞋。”
程默没吭声，任由她接过东西，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。
“爸爸！”程宝蹦跳着扑过来，抱住程默的腿，“骑高高！”
程默弯腰把女儿举上肩头，程宝笑着扯他的听诊器。
父女俩在客厅转圈，程默偶尔发出低沉的笑声。林桐站在一旁，攥着围裙的手指发白，眼前这温馨场景让她喉咙发紧。
林桐快步从厨房端出饭菜，招呼道：“快来吃饭。”
程宝本就垫过肚子，几口喝完南瓜粥，蹦跳着去客厅搭积木。餐桌前只剩夫妻二人，瓷碗碰撞声格外清晰。
“老公，”林桐捏着筷子，声音发颤，“办公室刚打电话，国庆后我调去开发区街道办。”
程默盯着碗里的米饭，头也不抬：“知道了，好好工作。”
“我以后一定听话，守好这个家！”林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指甲几乎陷进他皮肤。
程默抽回手，继续慢条斯理地夹菜。他在心里冷笑：现在的示好不过是恐惧作祟。她知道如果和自己离婚了，赵明辉不会娶她，而她自己也会身败名裂。那天问她和赵明辉见了几次，她还睁着眼说“就三次”。最后通牒都换不来一句实话，这女人永远在给自己留退路。
吃完饭后，洗碗机里的碗碟还在哗啦作响，林桐刚扯下橡胶手套，就听见身后传来程默低沉的声音：“过来坐会儿。”
夕阳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，她捏着围裙角的手微微发抖，转身时看见程默正跪在爬行垫上，任由程宝把积木一块块摞在他肩头。
“等十一假期结束，把程宝转到红缨幼儿园吧。”程默指尖拂过程宝的发梢，眼睛却盯着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一缕阳光，“开阳路那家。”
林桐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，围裙布料被攥得皱成一团。她张了张嘴，喉咙却像被午后闷热的空气堵住，半晌才挤出一句：“为什么突然转学？那家学费那么贵……”
“你要去开发区上班，我值夜班又多。”程默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积木塔，指节在夕阳下泛着青白，“幼儿园离你爸妈家近，老人接送方便。”
话音未落，程宝突然咯咯笑着把积木塞进他嘴里，他配合地做出咀嚼动作，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。林桐蹲下身收拾散落的积木，余光瞥见程默膝盖上有道深色污渍——像是昨夜在书房擦工具箱时沾的机油。
“好像……是挺方便。”林桐撑着膝盖起身，后腰撞到桌角发出闷响。
程宝张开双臂扑过来，她下意识往后躲了半步，后腰的疼痛，但是林桐心里也没有多想，反而觉得丈夫的提议很合理。
程默抱起女儿，任由她揪着自己的领带晃悠，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在墙上投出扭曲的轮廓。
等林桐洗完碗出来，客厅己经暗下来。茶几上压着张便签，程默的字迹被暮色浸染得模糊：“己交半年学费”。
她伸手去拿，纸张突然被穿堂风卷起，轻飘飘落在地板上。透过虚掩的书房门缝，她看见程默正在电脑前敲击键盘，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。
暮色完全笼罩客厅时，林桐隔着虚掩的门缝，看见程默的轮廓被电脑蓝光勾勒得冰冷。键盘敲击声像细密的鼓点，敲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。
转头瞥见在玩具堆里打滚的程宝，她抓起女儿的外套：“走，妈妈带你去楼下玩。”
游乐场的秋千在夜风里吱呀摇晃，程宝咯咯的笑声混着滑梯上孩子们的喧闹。
林桐机械地推着秋千，目光却总不自觉望向自家亮着灯的窗户。等哄着玩疯的女儿回家，挂钟的指针己经滑过九点。书房门缝依旧透出冷光，键盘声未停。
给程宝洗澡时，温热的水雾模糊了镜面，女儿奶声奶气地问“爸爸怎么不陪我玩”，林桐搓澡的手顿了顿，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哄睡女儿后，她盯着衣柜里那件真丝睡衣——淡紫色的蕾丝边，是程默曾经夸过“最衬你肤色”的款式。
端着热茶推开书房门时，杯沿的热气氤氲了眼镜。“老公，我给你泡了杯茶。”
她刻意放软声音，睡衣的肩带不经意滑落半寸。
程默头也不抬：“知道了，放下吧。”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睫投下锋利的阴影。
林桐绕到他身后，颤抖的指尖刚触到他僵硬的肩膀，程默突然抬手按住她手腕。“去睡吧，我还有事。”
掌心的温度转瞬即逝，他又投入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档。林桐僵在原地，最后只能点点头退出去。
程默此刻指甲掐进掌心才勉强止住眼眶的酸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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