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春阁那一夜后,关于柳绣晚的传言一夜间传遍京城。
“摄政王当场落令!”
“新晋花魁竟弹出一座‘战火图’,吓退苏知微。”
“她那曲子……是不是抄的谁家的兵书?”
第二天清晨,掌柜亲自递来一封烫金请柬。
柳绣晚拆开看了一眼,眉头轻挑。
【宫内春宴·才艺文会】
东宫太子妃?
掌柜咬牙劝道:“你也别得意太早,东宫的文宴,可不是你这种人能上的。”
她淡声道:“上不得的宴,我偏要踩着进。”
东宫春宴当日。
席设芍药园中,十数位朝中命妇、文官之女端坐观赏。
柳绣晚着淡青襦裙,未施脂粉,只携一柄白扇入场。
她入园时,议论声西起。
“她就是那清倌?还敢来宫里?”
“可别脏了这花坛。”
太子妃高居主位,眼角含笑:“今日诸位皆是才子佳人,不妨让这位‘新晋名妓’开个场?”
沈砚修站在人群后,轻声劝:“她若能进这门,就不是个普通女子。”
柳绣晚未发一言,只向主位一礼。
“今宴设诗题‘宫怨’,请各位即兴赋诗作文。”太子妃拍了拍手,笑容温柔。
周围女眷纷纷变色,这分明是羞辱。
她若避开“怨”字,是虚伪;若咏宫怨,就是揭太子妃面皮。
柳绣晚却不紧不慢地起身,抬手展开折扇,墨池边蘸了蘸,泼墨作画。
泼扇入诗,竟是“画中咏叹”。
她朗声道:
“玉阶无尘步,犹困画中人。
金瓦千重梦,深宫一线春。
红绫非锦路,白首待黄昏。
不怨青灯冷,自叹是庶身。”
扇上,一女子独倚宫墙,身披红绫,望尽夜灯。
西座哑然。
沈砚修骤然起身,低声念道:“不怨青灯冷,自叹是庶身……”
文官之女惊呼:“这是……将才女比作妾室,将仕途喻为宫墙?!”
太子妃脸色瞬间冷下来,勉强笑了笑,“此诗倒别致,不过……未免太哀艳。”
柳绣晚看着她,淡声问:“太子妃何以知此诗为哀?我咏的是不怨,是不屈。”
太子妃攥紧指尖,讥讽一笑:“你若真不屈,又怎会站在这低席之下?”
柳绣晚笑了。
她缓缓将扇合起,举至胸前:“因我今日立此扇,来日便要立此朝。”
西座一惊。
此言何意?妓籍女子,竟敢言仕!
席间寂静。
太子妃刚要开口,却有内侍快步入场,低声禀报:“太后有旨,赏柳姑娘御绢一方,曰:有心者,莫困红尘。”
锦盒呈上,白绢上金线绣着一朵鸢尾,下缀一行刺绣金文:“心比云高,不畏泥污。”
全场瞬间震动。
太子妃脸色彻底沉了。
沈砚修在席后,长身一礼:“从今往后,柳绣晚,文会名录可列正。”
宴散之后,柳绣晚未走正门,而是绕行偏廊,落到僻静处。
却有人早等在那。
是礼部副令陆典。
他抱拳冷笑:“柳姑娘,才名是一回事,但你要上的是‘仕路’,非‘舞台’。”
柳绣晚不退反进,“副令大人是怕才女多了,贵女的婚事难寻?”
陆典脸色一冷,“你若真敢往那方向走,我礼部,自有规矩拦你。”
她道:“那你可看好了,我偏要从你这道门,踩进去。”
当夜,回到醉春阁,一封密信送入她房中。
她拆开。
是摄政王的笔迹,只有八个字:
“你敢踏,我递你一剑。”
柳绣晚轻笑。
她抬手,将信纸投进灯芯。
火光吞噬字迹,燃至尽头时,她低声开口:“好,我就踏给你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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