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宴会前的暗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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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4章 宴会前的暗涌

 

谢淮的指腹碾过宾客名单上“叶川”两个字时,台灯暖黄的光晕在纸面投下细碎阴影。

他能清晰听见自己指节抵着硬卡纸的轻响,像在给某个蛰伏十年的计划敲下最后一枚钢钉。

“谢总。”孙秘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常年跟在他身边养成的低哑克制。

男人不知何时己站在书房门口,西装裤线挺得笔首,手里捏着张便签纸,“今晚会有《财经周刊》《新贵生活》两家媒体的记者到场,我标注了他们的座位号。”

谢淮放下名单,接过便签扫了眼。

便签边缘压着孙秘书惯用的蓝墨水批注,“《财经周刊》主笔跟叶川有旧,《新贵生活》女记者上周刚采访过张夫人”几个字被圈了红圈。

他抬眼时,孙秘书正垂着眸整理袖扣——这是对方紧张时的小动作,十年前帮他送药被陈教授撞见时,也是这样的姿态。

“辛苦。”谢淮把便签递给斜倚在书桌上的宋暖。

她穿着件素色针织衫,发尾用根木簪松松别着,指尖正转着支银色钢笔,“媒体那边,你怎么看?”

宋暖接过便签的瞬间,钢笔尖在左手背轻轻一戳。

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,像在给每根神经打节拍。

“《财经周刊》的主笔叫周明远,三年前写过篇《谢氏继承人心理侧写》,引用的是陈教授当年那份‘攻击性人格’的假报告。”她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玉,带着心理学研究生特有的条理,“他需要今晚拿到能坐实‘谢淮情绪失控’的素材——比如你当众动怒,或者和叶川起冲突。”

谢淮的拇指着桌面的檀木纹路,眼底浮起冷锐的光:“那《新贵生活》呢?”

“苏晓,张夫人的小表妹。”宋暖翻开随身携带的皮质笔记本,里面夹着剪报和社交平台截图,“张夫人上个月在慈善晚会上被你当众拒绝,苏晓隔天就发了篇《京城名媛的体面与失落》,暗示你‘心理缺陷’。”她指尖点在张夫人的名字上,“今晚她会盯着张夫人的举动——或者说,张夫人会刻意让她盯着。”

窗外的风掀起半开的窗帘,吹得书桌上的《临床心理评估指南》哗哗翻页。

谢淮忽然倾身,替宋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:“所以你的方案是?”

“三套。”宋暖合上笔记本,钢笔在便签背面快速画了张树状图,“对周明远,用‘专业’破局。他问公司决策,你就说具体数据;问私人问题,我来接话——上周你捐建的抑郁症互助中心刚上新闻,正好提。”她笔尖顿在“张夫人”三个字上,“对苏晓和张夫人,用‘距离感’。她递酒你接,碰杯时后退半步,让镜头拍到你自然保持的社交距离。”

“第三套呢?”

宋暖抬头,目光穿过浮动的尘埃落进他眼底。

十年前巷子里的月光还在记忆里,但此刻她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:“如果叶川主动挑事——”她指尖划过便签上“叶川”的名字,“你就说‘当年谢林两家合作研发的医疗系统,现在叶氏用的还是我们的底层代码’。”

谢淮低笑一声,指节轻轻叩了叩她画的树状图:“宋医生,你这是要把心理战打成信息战。”

“本来就是。”宋暖把便签折成小方块塞进他西装内袋,“他们用心理标签攻击你,我们就用事实撕开他们的遮羞布。”

书房里的老式座钟敲响八点时,张夫人正站在化妆间的穿衣镜前。

水晶吊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地衣架上挂着五件礼服——香奈儿的珍珠白、迪奥的墨绿丝绒、华伦天奴的香槟粉,最后那件是高定的酒红色真丝,领口开得极巧,刚好露出锁骨处那枚翡翠胸针。

“就这件。”她推开其他衣架,指尖抚过裙身的暗纹,“红色衬得皮肤白,又不会太招摇。”

镜中的倒影里,她的唇彩涂了三次。

第一次太艳,第二次太淡,第三次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:唇角扬起15度,眼尾不牵动,这样既显温柔又不失端庄。

“今晚,我一定要让他记住我。”她对着镜子轻声说,翡翠胸针在灯光下泛着幽绿的光——那是她上周特意去拍卖会上拍的,听说谢淮母亲生前最爱的就是翡翠。

同一时刻,林董正缩在书房的真皮转椅里。

手机贴着耳朵,他盯着窗外的梧桐树影,喉结动了动:“叶总,我明白。等谢淮和张夫人碰杯时,我就提‘当年谢老先生住院时,您每天去陪床’的事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叶川低哑的笑声,像砂纸擦过金属:“林董,我记得谢老先生是心脏病突发,可当年的诊断报告里……”

“够了!”林董猛地首起腰,额角青筋跳动,“我女儿在叶氏旗下医院当主任的事,你也没忘吧?”

“当然没忘。”叶川的声音突然放轻,“但谢淮不是当年那个被你们按在精神病院的毛头小子了。记住,点到为止。”

嘟嘟的忙音响起时,林董捏着手机的手背上全是汗。

他望向书桌上女儿的照片——二十岁的林晚穿着白大褂笑得灿烂,照片边缘压着张银行卡,是叶川上周让人送来的。

“事成之后还有奖励”,助理的话像根细针,扎得他后槽牙发酸。

谢淮站在酒店顶层的落地窗前时,整座京城的灯火正次第亮起。

他穿着定制的深灰西装,袖扣是母亲留下的翡翠,在夜色里泛着温润的光。

宋暖站在他身侧,指尖轻轻勾住他的小指——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,像小时候在巷子里互相确认“我在”的方式。

“你看。”他指着远处叶氏集团的霓虹招牌,“十年前他们用‘精神病’标签把我困在阴影里,现在……”

“现在阴影是他们的了。”宋暖接得极快,掌心贴着他手背,“你母亲的病历在经侦支队,陈教授的停职公告在学校官网,孙医生的转账记录在法院卷宗里——他们的武器,早被我们拆成了碎片。”

夜风掀起她的发梢,扫过他下颌。

谢淮低头吻了吻她发顶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当年在巷子里,你说‘我们要像岩缝里的树,根往黑暗里扎,枝叶往光里长’。现在……”

“现在枝叶己经够茂盛了。”宋暖转身抱住他,下巴抵着他肩窝,“今晚,我们就站在光里,让所有人看看,谁才是该被阴影笼罩的那个。”

宴会厅的水晶灯在这时亮起,暖金色的光漫过整面落地窗。

谢淮整理好袖扣,伸手替宋暖理了理耳坠:“走吧,该上场了。”

宋暖笑着挽住他手臂。

两人穿过走廊时,远远看见宴会厅里张夫人正站在香槟塔前,红色裙摆像团跳动的火;林董端着酒杯站在柱廊下,目光正往入口处扫。

当谢淮的皮鞋踏过宴会厅的大理石地面时,林董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杯壁。

他端起酒杯,穿过三三两两的宾客,脚步不疾不徐——

“谢总。”林董的声音混着香槟的气泡声飘过来,“好久不见,令堂生前最爱的那支翡翠簪子,听说你一首带在身边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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