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霖玉瞳孔微缩,震惊地看向师以观。
“为什么?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不解和震惊。
"你知不知道柔姨找了你多久?十西年...整整十西年啊!"
祁墨白的动作顿住了,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。
他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师以观,注意到对方眼中那份决绝并非伪装。
"我必须留下。"
师以观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他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腕,铁链发出沉重的声响。
"这些锁链困住的不仅是我的身体...还有未了的恩怨。"
宋霖玉急得向前一步:"可是柔姨她一首在找你——"
"正是因为司柔。"
师以观突然打断她,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。
他张了张口,似乎想解释什么,最终却只是低声道。
“…我有一个问题··必须得亲自问成王。”
“可是,你这留下,下次再想出去就难了···”
宋霖玉的声音哽住了。她想起柔姨房里那些泛黄的画像,想起每次远行归来时柔姨眼中熄灭又重燃的希望
“也有可能一辈子出不去,今天是最好的机会。”
师以观缓缓抬头,凌乱墨发间那双眼睛亮得惊人。
他忽然勾起一个苍白的笑容:"我有把握让成王亲自放我出去。"
"那个问题..."
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,带着某种执念,"我非当面问清不可。"
"你们走吧。"
最后三个字轻得像叹息,却在寂静的囚室里格外清晰。
祁墨白敏锐地注意到,说这话时,师以观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地上昏迷的楼回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。
宋霖玉张了张嘴,却在看到师以观决然的神色时,将满腹劝说都咽了回去。
她深吸一口气,说道。
"那你...一定要保重。柔姨她...等得太久了。"
师以观低低"嗯"了一声,那声音闷在胸腔里,让人辨不清是应答还是叹息。
就在这时,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打破了沉默。
三人循声望去,只见地上的楼回正皱着眉头苏醒过来,他无意识地揉着后颈被击打的位置,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。
当他半睁的视线对上师以观时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
"师..."
"咔——!"
祁墨白的手刀快若闪电,精准劈在楼回后颈。
那声闷响听得宋霖玉和师以观同时皱眉,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啪嗒——”
楼回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再次在地。
"这人怎么处理?"祁墨白问道。
宋霖玉眉头紧蹙,她看着昏迷的楼回,又望向伤痕累累的师以观,心中天人交战。
"虽然师以观说有把握脱身..."
她在心里暗暗思索,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,"但这人毕竟是成王心腹..."
若是将他留在此处,待他醒来后必定会向成王禀报今日之事。
宋霖玉的目光落在师以观血迹斑斑的衣袍上,心头一紧——届时师以观恐怕会遭受更残酷的折磨。
可若是带走...
成王发现心腹失踪,必定会彻查全府。更何况,要将一个大活人藏在哪里才稳妥?
"带他走。"
师以观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,仿佛看透了她的顾虑。
他艰难地挪动了下身子,锁链发出沉重的闷响。
"此人是成王最倚重的谋士..."
他喘了口气,继续道,"成王大小事务,都要与他商议..."
祁墨白闻言,眸色骤然一沉。
如墨的眼底翻涌起危险的暗潮。他死死盯着地上昏迷的楼回,指节捏得发白。
"最倚重的谋士...事事商议..."
那是不是...
师父的血案...也有他的谋划?
掌心传来剑鞘冰冷的触感,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杀意。
他强自按捺,面上不显分毫,只有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内心的滔天怒火。
"我们带他走。"
祁墨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"你...务必保重。"
师以观轻轻颔首,缓缓靠回冰冷的石壁。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闷的碰撞声,在寂静的囚室里格外刺耳。
"快走吧。"
祁墨白上前,俯身将昏迷的楼回扛起。他的动作看似随意,手背却因用力而青筋暴起,指节都泛着森白。
宋霖玉最后回头望了一眼。
昏暗的烛光下,师以观靠坐在墙角,凌乱的长发间是一张憔悴不堪的脸。
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,他垂着眼帘,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,仿佛一尊历经风霜的雕塑。
锁链缠绕着他消瘦的身躯,在地上投下一道破碎的影子。
她深吸一口气,转身迈入密道。
祁墨白落后一步,在踏入暗门前忽然驻足。
他没有回头,只是肩背的线条绷得极紧,握剑的手微微发颤。
片刻后,他大步跟上宋霖玉,背影决绝而孤寂。
密道的暗门在身后缓缓合上,将那个囚禁了十西年的身影重新隔绝在寂静之中。
······
昏暗的书房里,漆黑一片,只有几支火折子摇曳着微弱的光芒。
众人忙碌的身影被火光映在墙上,拉长成扭曲的影子。
书架上的文书被翻得凌乱,案几上的卷宗也被一一摊开,众人正埋头搜寻着成王的罪证。
赵成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账簿,嘴里却闲不住。
“君剑姑娘,你翻得累不累啊?”
“…君剑姑娘,你怎么不理我啊?”
君剑本就心不在焉,目光频频瞥向密室入口的方向,手指虽机械地翻动着文书,心思却全在自家小姐身上。
小姐和祁骑尉己经下去好一阵子了,至今毫无动静,她心中愈发焦灼。
此刻被赵成这么一吵,她终于忍不住蹙眉,压低声音道。
“你能不能别说话了?是想招来成王府的人,把咱们一网打尽吗?”
赵成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,有些尴尬。
他本就是话痨性子,可头儿身旁的两个亲卫——绝七和霜九只顾着埋头搜查,连他弟弟赵功也专心致志地翻看着一摞账册,没人愿意搭理他。
这才忍不住去招惹这位宋小姐的贴身侍卫。
"没事的。"
他凑近了些,声音压得更低,"门口那几个侍卫不是被咱们的迷魂针放倒了吗?”
“成王这会儿也不在府上,守卫松懈得很,出不了岔子。”
君剑懒得搭理他,目光再次不安地投向密室方向,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文书。
早知如此,小姐进去时,她就该再坚持一下,陪着一同下去……
也不知小姐现在如何了。
赵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,稍一思索,便明白了她的担忧,语气难得正经了几分。
“君剑姑娘,放宽心,我家头儿的功夫在军营里可是数一数二的,就算真遇上什么危险,他也会护好你家小姐的。”
君剑闻言,虽然手中放松了些,但是神色还是担忧地。
赵成见她神色凝重,也收敛了嬉笑,压低声音道。
“要不……我下去看看?”
君剑抿了抿唇,摇头道。
“小姐让我们守在外面,若贸然下去,反而可能坏事。”
可话虽如此,她的目光却仍死死锁在密室入口,仿佛下一刻宋霖玉就会从那里走出来。
书房内,翻找文书的声音仍在继续,可气氛却比先前更加紧绷。
绝七和霜九对视一眼,无声地调整了站位,一人守在窗边,一人靠近房门,以防成王府的侍卫突然巡查。
赵功则加快了翻阅账册的速度,眉头紧锁,似是发现了些什么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密室之下依旧毫无动静。
君剑手中的火折子微微晃动,在密室的石门上投下摇曳的光影,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。
就在众人几乎按捺不住,想要下去一探究竟时——
“咔哒。”
石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。
君剑猛地抬头,心脏几乎悬到嗓子眼。
——石门开了。
祁墨白率先踏出,肩上竟扛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。宋霖玉紧随其后,脸色微白,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血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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