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署废墟里的荧光海棠在夜风中簌簌作响,李明达枕着李泰生鳞的膝头酣睡,小公主腕间新长的银铃花渗出蜜露,引来几只菌丝凝成的萤火虫。"西哥的膝盖比玉簟还凉..."她迷迷糊糊去捉发光的虫儿,指尖触到兄长逆鳞时突然惊醒,"兕子阿姐说...说鳞片底下藏着糖..."
阿贵瘸着腿撞翻歪斜的药柜,胖太监头顶扣着炸裂的丹炉,焦灰簌簌落在晋王李治刚拼好的竹马架上:"殿下!吐蕃人在龙鳞木上刻咒文了!"十岁皇子闻言跳起来,菌丝凝成的竹马突然仰头嘶鸣,马尾甩出的荧光粉末在空中拼出"可汗将至"。李承乾的冷笑自残垣外飘来:"西弟养的菌丝马倒比西域汗血宝马更通人性。"
李世民扶着蟠龙柱剧烈咳嗽,老皇帝衮服前襟沾满带菌丝的血沫,掌心逆鳞剥落处露出武德九年的刺青:"青雀...当年你抓周时..."话音未落,太液池方向传来惊天轰鸣,三百菌丝茧应声炸裂,浮起的荧光里浮现兕子教李明达跳胡旋舞的幻影。小公主突然挣开兄长怀抱,染血的绣鞋踩碎满地虫卵:"阿姐说今夜要教明达跳拓枝舞!"
晋王李治拽着菌丝缰绳要拦,竹马突然扬起前蹄将小皇子甩进药渣堆。李泰龙爪劈开扑来的菌丝,鳞片刮落的血珠溅在李世民腕间,老皇帝逆鳞突然暴长三寸,刺穿皮肉露出底下观音婢绣的平安符。"父皇!"李泰伸手要扶,却被帝王反握住生鳞的手腕:"当年钦天监说...说要用真龙心头血镇蛊..."
暴雨倾盆而下,李承乾蟒袍上的金线菌丝在雨中狂舞。太子心口的人面疮突然裂开,吐出枚沾血的银铃:"西弟可知母后难产那夜..."他话音未落,李明达己握着银针扑来,小公主发间金步摇勾出珊瑚珠里最后一丝残魂:"坏人!你偷了阿姐的铃铛!"菌丝缠住她脚踝的瞬间,晋王李治的竹马突然人立而起,马尾甩出的荧光凝成"弑兄"二字。
更夫王瘸子的梆子声刺破雨幕:"亥时三更——小心火烛——"他灯笼照见的菌丝茧上,赫然浮现李明达幼时涂鸦:西哥骑着布老虎追月亮。阿贵突然癫笑着撞向残垣,胖太监炸裂的胸腔里爬出荧光蛾群,在空中拼出"贞观十七年冬"的血书。李泰逆鳞尽碎的掌心接住飘落的龙鳞粉,混着雨水喂进妹妹口中:"兕子说...说吃了糖就能跳舞了..."
晨曦穿透云层时,李泰独坐菌丝凝成的秋千上。晋王李治蜷在兄长脚边酣睡,小皇子心口新生的龙鳞泛着淡金,菌丝自伤口钻出凝成兕子缝的布老虎。李明达的襦裙铺在荧光菌毯上,腕间银铃花渗出蜜露,引来波斯商队遗留的彩蝶。檐角最后一缕菌丝垂落,缠着褪色的茱萸香囊轻轻摇晃,李泰伸手去接时,囊中龙鳞粉漏过指缝,在朝阳里化作三百幼童追逐纸鸢的笑颜。
"西哥快看!"李明达突然指着太液池惊叫。水面浮起密密麻麻的菌丝灯,每盏灯芯都蜷着片带血的龙鳞。小公主提着裙裆要去捞,却被菌丝凝成的锦鲤顶了个趔趄。李承乾的残影在波光中冷笑:"西弟可知这些灯..."话未说完便被晋王李治的竹马踏碎,菌丝残骸里滚出半枚银铃,铃舌处刻着歪扭的"青"字。
李世民拄着龙泉剑蹒跚而来,老皇帝衮服下摆浸满太液池水,每步都在菌毯上印出观音婢临终时的星图。"青雀..."帝王枯槁的手掌抚过幼子脊背,逆鳞相触的瞬间,废墟深处传来三百幼童的齐声歌谣:"龙鳞凉...银铃响...西哥背我摘海棠..."李泰突然呕出带鳞片的黑血,血珠落地竟化作游动的蛊虫,惊得太医署学徒撞翻了晾晒的菌丝。
波斯商队的驼铃声自街角传来,阿罗憾哼着童谣擦拭可汗金刀:"春蚕到死丝方尽..."刀尖挑起的菌丝灯里,李明达五岁的幻影正在哄布老虎睡觉。李泰逆鳞覆住的手掌突然剧痛,鳞隙间钻出的菌丝凝成兕子最后的耳语:"西哥的龙鳞...做纸鸢线最牢啦..."檐角铜铃轻响,最后一盏菌丝灯随风飘远,灯芯里的龙鳞映着朝阳,在太液池面洒下点点金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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