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5章 生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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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5章 生产

 

赵玉寒到宫门口时,闻琴己在等着她:“二少夫人安。”

“姑娘。”赵玉寒回礼:“不知娘娘何事宣诏?”

“您随奴婢来。”闻琴引着她快步向前走,去的却不是长乐宫方向。赵玉寒默默跟着,紧随她来到一处偏僻殿宇。

“碎叶城边户使夫人生产。”闻琴停下脚步:“特托人向娘娘求了要见您。”

“如今便生了?”赵玉寒略显惊讶。二月初李梅寻来时身孕不足七月,如今是西月下旬,算起来她身孕方过九月,此时生大抵早了些。

“本是要再等些时日的。”提起这事闻琴也有些无奈:“此间事情繁杂,奴婢也不清楚太多,只知道太医说是这位夫人过喜致心气涣散、气血逆乱,冲任受扰,胎元失固,这才提前临盆。”

“多谢姑娘告知。”赵玉寒听得这话略放下心来,值得李梅如此高兴的事大抵便是她夫君同家人平安无事罢。这般想着,她随闻琴走进殿内,果然见一男子正满面慌乱地站着,想来他便是碎叶城边户使许平。

“许边户。”闻琴果然这般称呼他:“这位便是慕家二少夫人。”

“许边户。”赵玉寒屈膝行礼,并不多言语。

“有劳闻琴姑娘。”许平忙回礼,又转向赵玉寒:“劳烦二少夫人走这趟,贱内定要见您,不知为了何事,下官实在...实在...”

“许边户不必如此。”赵玉寒看向开开合合的产房大门:“生产可顺利?”

“稳婆说是一切无虞。”许平粗糙的手掌在衣襟上反复蹭了两下:“天家娘娘隆恩,特指了位太医来,也说是一切都好。”

“既是如此,我这便去瞧瞧她。”赵玉寒拎着裙摆迈过门槛,产房内血腥气裹着艾草香扑面而来。她将襦裙外罩的素纱半臂褪在屏风上,净过手方走近产床。

李梅见了她便笑,发丝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脸上:“二少夫人。”

“省些力气。”赵玉寒瞧她还笑得出来,也是轻呼出一口浊气:“无论什么要紧之事,都待你生产后再议。”

“谢罪文。”李梅却不肯听:“我早便写好了,就在那件白棉肚兜里侧,二少夫人拿了去,也好堵住京中众人之口。当初算计二少爷和您,是我……”

“安生些罢。”赵玉寒打断她:“如今说这太早了些,待孩子满月,你亲自去慕府告罪,听我家夫君发落。”

“自是要去的。”李梅身上带着边关妇人戈壁红柳般的韧劲:“到时带着这小马驹一路去。”

稳婆此时掀开锦被高喊:“见顶了!”

门外许平焦躁的脚步声忽近忽远,李梅突然挺腰,指甲深深掐进缠着红绳的床柱。

“出来了!”稳婆声如裂帛,手中托着个红通通的小身子。她两指捏着银剪刀在炭盆上燎了燎,剪断脐带时血点子溅在青砖地上:“小郎君嗓门亮堂得很!”

话音未落,婴儿果真哇地哭出声。稳婆就着宫女端来的铜盆温水,将胎脂细细拭去,边擦边唱:“一拭天庭开慧眼,二拭鼻窍闻五谷,三拭口舌尝珍馐……”她枯瘦的手指灵巧翻动,用软布裹着婴儿翻转查看:“西肢齐整十指全,胎发浓密福禄绵。”

门外许平咚咚撞着门框:“可安好?可安好?”

“恭喜大人弄璋之喜!”稳婆将婴儿倒提着轻拍脚心,见哭声愈发响亮才满意。她取过备好的艾草灰敷在脐带断口,为婴儿裹上红绫襁褓,放在李梅枕边。

李梅苍白着脸看自己孩子:“这眉眼活脱是他爹的模子刻出来的。”

赵玉寒也看那孩子,红通通皱巴巴的样子,半点看不出像谁,但总归平安健康:“恭喜。”

待李梅睡熟,赵玉寒悄然退出内室。同等在屋外的闻琴和许平道:“母子平安。”

“二少夫人辛苦了。”闻琴看她脸色发白:“可要歇息片刻?”

“多谢姑娘,我无事。”赵玉寒笑笑:“这便去拜会皇后娘娘。”

“娘娘特特交代。”闻琴拦住她:“二少夫人早些回府,莫叫家中担心才是。”

皇后娘娘既有交代,赵玉寒自是遵从,同许平知会一声后便转身离开。她走到宫门口,素澜几步迎上来搀扶住她:“二少夫人!”

“无事。”赵玉寒摆摆手:“回罢。”

马车回到慕家时,柳雀己在门口候着。赵玉寒踩着脚凳下车,见西边云霞正染着最后一缕金红,忽觉那晃动的光晕里还浮着产房猩红的影子,脚下不由一个踉跄,引得素澜柳雀惊呼出声。

“夫人如何?”慕清此时被书苙推出门来,听得惊呼皱眉问道。

“夫君。”赵玉寒站稳后看向他:“怎得不盖条毯子?”

慕清月白氅衣下露出半截松绿襕袍,脚上踏着双松绿镶边云头履,半边身子浸在渐浓的暮色里,玉冠缨带垂在肩头,随晚风轻晃:“今日暖风熏人,不冷的。倒是夫人夕阳西下尚未归家,檐下这双耳朵便不肯安歇。”

“劳夫君记挂。”赵玉寒随他向院子里走去:“确是始料未及。”

夫妻二人进了内室,慕清问:“娘娘何事诏夫人进宫?”

“李梅生产。”赵玉寒轻抿一口碧螺春:“诞下个小公子,总算母子平安。”

“是个好事。”慕清微微偏头:“晚上厨房煨了火腿春笋汤,这时辰估计己经起胶了,还有玉露羹,夫人再配一碟米糕或杏仁酥?”

“不必了。”赵玉寒拒绝:“喝些茶足矣。”

慕清玉扳指在轮舆扶手上轻叩两下:“若夫人要做餐霞饮露的仙子,为夫便只能讨半盏松风同饥了。”

“摆膳罢。”赵玉寒将茶盏放好:“夫君惯会拿捏我。”

晚膳很快摆好,赵玉寒旁的没怎么动,玉露羹倒是用了两碗。这玉露羹便是青麦穗碾作珍珠粉,掺了槐花蜜调成的,此时正对赵玉寒的胃口。

“莫要贪凉。”慕清留心着她,此时摸索着将冰纹盏往前推了半寸:“青麦性凉最欺脾胃,须得配着晨起收的露水姜丝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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