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往事

京郊有两座山，一座叫大平山，一座叫小平山。

大平山距离京城较远，地势也陡峭，平时罕有人至。小平山距离京城较近，地势较为平缓，里面散布着许多村落。

说是两座山，其实就是一座山，山间都有联通的地方。

“爹娘那时候带我去山里住，没有在村子里安家，而是自已在靠近大平山的地方围了个篱笆院。”赵玉寒说着微微笑起来：“我那时候好奇得紧，又淘气，便日日进到大平山里同小动物一起玩，只是不敢去太过偏僻的地方。”

“就这么过了两年，有一日我忽然发现那山里的草被人踩过。不是那种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踩过，是整整齐齐地倒了一大片。”赵玉寒偷偷将耳朵贴在慕清胸膛上，果然感觉到他心跳加速：“我那时候十三岁，什么都不懂，连怕也不知道，就那么沿着被踩倒的草一路走，竟见到了许多穿着甲胄的人。”

“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人，此时才生出些害怕来，也不敢停留，急急忙忙跑回家跟爹说这件事。爹当时只告诉我不许再去，我自然也是当回事的。可是——”赵玉寒说着抬头看他，伸手抚上他眼睑的疤：“我有一日撞见一只白狐狸，实在是漂亮极了，我追了它好久，不知不觉间竟闯进了一个密道。我沿着密道一直向前走，就看见那小狐狸站在你头顶，你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。夫君，那时候你就像死了一样，着实把我吓坏了。”

轰……

慕清只觉自已脑内一片空白，耳朵里响起阵阵嗡鸣，双腿也猛地踢蹬而起复又重重砸在床上。

此时两人仍抱在一起，他这般剧烈的痉挛，不可避免地踢到了赵玉寒。

赵玉寒急忙支起身子准备帮他按摩，却被他死死攥住手腕。

慕清忍着剧痛咬牙开口：“继续说。”

赵玉寒皱了皱眉头，喊四书进来伺候。自已则又窝回他怀里，伸手轻抚他的背：“夫君，放松些。”

慕清顺势紧紧搂住她，声音因为疼痛而颤抖：“夫人……继续说。”

四书不停地帮他按摩腿脚，赵玉寒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：“那时我同你说话你也不应我，倒是那小狐狸逃跑时慌不择路，爪子划伤了你的脸你才动一下，我也因此才知道你还活着。可我那时身上什么都没有，只有我娘做的野菜团子，我便掰着要喂给你，你记不记得？”

慕清自是记得的。

那时母亲已经离世，三皇子企图用他逼迫父亲，自是对他严加看管，日日送来的水里都有软筋散，便是他想咬舌自尽也不能。

那一日原是三皇子要见他，派了几个人来带着他从密道往三皇子那去。不曾想走到一半时，外面兵荒马乱起来。三皇子派来的几人许是见他无力反抗，便将他自已扔在密道里，从另一端出去查探。

可过了许久，他们也不曾归来，倒是有一只小狐狸不知从哪里闯了进来，后面还跟着一名少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