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夜里,赵玉寒院子里的灯亮彻夜未熄。
慕清靠在床头叹息:“夫人当真是为慕家呕心沥血。”算起来,这还是他们二人成婚后第一次分房睡,他辗转多次亦无法入眠,索性起来靠坐片刻。
书苒正站在床尾为他按摩足底穴位,今日是他值夜。此时听到慕清如此说,他忍不住接话道:“天底下再没有比二少夫人更和善称职的主母了。”
这自然是恭维,慕清听得高兴,还是忍不住笑骂一句:“你如今也学得油嘴滑舌了。”
书苒嘿嘿一笑:“小人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。”他在慕清涌泉穴和丘墟穴上轻点几下,慕清便哆嗦着身子漏出几股尿液来。
书苒帮他换上新的尿布,又扶着他躺好:“二少爷早些歇息吧,不然明日晨起又要难受。”
慕清嗯一声,终究是闭上眼,但到底是何时睡去的便只有他自已知道了。
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,赵玉寒便骑上快马直奔大慈恩寺而去。骑马这事还是她娘教给她的,偏着她在与动物有关的事上都极有天赋,学了几次便骑得极好了。今日她穿着一身短打服,素澜柳雀谁也未带,只身一人风驰电掣般向大慈恩寺赶去。一路上,鸡叫过了三遍,路过村里的炊烟陆续升起。
她到大慈恩寺门口时,寺庙尚未开门迎客,但已有一个身影站在庙门口等候。赵玉寒翻身下马,对着那个人影笑笑,双手合十拜到:“圆达大师,许久不曾来拜访,今日要来叨扰您了。”
圆达大师正是大慈恩寺现任住持,圆通大师最小的师弟,如今不过弱冠之年。他对着赵玉寒念一声佛号:“昨夜师兄入梦,说有故人将至,原是赵施主。”
赵玉寒回一声佛号:“今日来,是我抄了些经文,想求住持大师为我供上。”
“施主有此心,自然无不可。”圆达大师接过她递过来的那些手抄经书:“如此厚重,不知施主是为何人所抄,所求为何?”
“为我大昭国所抄。”赵玉寒直视着圆达大师的眼睛,微笑答道:“所求不过公私仓廪俱丰实,车如流水马如龙。”
“尧天舜日之景,定可重明。”圆达大师微笑稽首:“南无阿弥陀佛,赵施主有此心,实为无上功德。”
赵玉寒掏出一个布袋子递给圆达大师:“这些香油钱,可撑得起这般功德吗?”
“施主不必挂怀香油钱的多寡。有心便是善举,佛法慈悲,不会以钱财衡量众生。”圆达大师道。
“大师如此说,我便安心了。”赵玉寒笑笑:“如此,我便告辞了。”
“赵施主可要留下用些素斋吗?”圆达大师挽留道。
“家中夫君尚在等候,便不叨扰大师了。”赵玉寒又念一声佛号,双手合十行礼:“若是有缘,改日定同夫君一起听大师讲谈佛法。”
“施主慢行。”圆达稽首。
赵玉寒翻身上马,回眸带笑:“再见啦。”
圆达大师站在原地,望着她离开的背影,手中佛珠飞速转动。不多时,有洒扫僧人到来,见了他稽首问道:“住持怎得早起站立于此?”
“见佛法于世间。”圆达大师答后,转身向庙内走去。
这边厢赵玉寒一路快马骑回庄子上,素澜和柳雀都在门口等她。见了她二人齐齐长舒一口气,二少夫人无事便好,她们只恨自已不会骑马,不能同二少夫人一起去。她们是不知道,赵玉寒独来独往惯了,反倒不愿摆那大家夫人做派。
赵玉寒进了慕清院子才知他尚未起身,不由有些担心:“昨夜是谁值夜?二少爷可是身子不适?”
书苒忙出列答道:“回二少夫人,昨夜是小人值夜。二少爷昨夜睡得晚了些,但并非身子不适,而是思念二少夫人您所致。”
这话太过直白,赵玉寒不由有些羞赧:“好,多谢你告知我。”
书苒忙摇头,复又退到一旁。赵玉寒走进内室,便见慕清正侧卧睡着,但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稳,锦被下的双腿不时抽搐一下,眉头也是紧紧皱着。赵玉寒见此,脱去外裳躺在他身侧,从背后环住他的腰。许是感觉到熟悉的怀抱靠近,慕清无意识地向后靠了靠上半身,任由自已完全陷在芙蓉花香之中。
赵玉寒轻轻拍着他的手,口中哼起小曲:“愿郎君,荼蘼架下牢牢记:休为那风儿雨儿,误了佳期。长念着夜儿深,花阴有个人儿立。紧防着花儿柳儿,引逗的你意醉心迷。再叮咛此事儿,言儿语儿不可轻提,须教那月轮儿不空移!”
她哼唱了两遍,感受到慕清呼吸沉稳了许多,双腿也不再踢蹬后,自已也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。
赵玉寒再睁眼已是巳时。她动弹两下,便感觉腰上一只手臂将自已箍得更紧:“夫人醒了。”
赵玉寒看着慕清眼下的乌青,忍不住抬手轻轻点了两下:“夫君怎得不好生休息?”
“思念夫人得紧,夜不能寐。”慕清捉住她的手在唇边一吻:“夫人的事都办妥了?”
“已经都送去了。”赵玉寒摸摸他的嘴唇:“自我嫁入慕家开始,一篇不多一篇不少。”
“实在难为了夫人。”慕清幽幽叹口气:“夫人若是困便再休息一阵。”
“我不困了,先起来用饭吧。”赵玉寒坐起身:“如此这般,慕家忠君爱国之心便坐的更实,谁也不得翻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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