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初五,赵玉寒早早起身,慕清听得动静睡眼惺忪道:“夫人晨安。”
“晓钟未动,夫君便继续睡。”赵玉寒素手挽起乌发:“我回房去梳洗。”
“夫人急什么。”慕清撑着身子坐起来,锦被下的双腿不住抖动:“是怨我?”
“怨你做甚。”赵玉寒在他身后塞上软枕,又帮他按摩晨起痉挛的双腿:“昨儿睡得那般早,晚膳都未用,今日自是起得早些。”昨儿日中上榻后,慕清同她厮磨了半日,虽未有所事,但二人毕竟都累了,晚膳都未用便睡了过去,一觉到如今。
“叫他们来伺候便是。”慕清朝她伸出手:“我心中不安,夫人陪陪我,莫要回房去。”
赵玉寒在床边坐下,引着他的手揽住自已的腰:“夫君怎得又胡思乱想。”
“温香软玉在侧,自是难免胡思乱想。”慕清揽着她的腰身:“夫人好似又瘦了。”
夫妻二人缠绵一阵,直至早膳后孟静娴来寻赵玉寒进宫才罢休。马车内,孟静娴道:“玉寒,你可记着安阳侯夫人?”
“自是记着。”赵玉寒轻抚一下衣摆:“怎得了?”
“我听说昨儿安阳侯斥了她。”孟静娴神神秘秘道:“因着立太子之事。”
“娴姐姐可莫要同我讲。”赵玉寒忙笑着捂住耳朵:“我这人可是个嘴上不把门的。”
“你同我也演起来了。”孟静娴笑着骂她一句,但到底没再说下去:“真真是个莲藕成了精。”
二人一路进了长乐宫,先行跪拜大礼,起身时便见一只纯白的小狗趴在皇后娘娘脚边。孟静娴惊奇地道:“娘娘也养了只小玩意?”
“月珠儿养的。”燕皇后示意她们二人坐下,笑道:“说是二舅母和慕叔母都有,她也要。”
“小玩意好玩得紧呢。”孟静娴笑道。
“昨儿刚送来,我瞧着月珠儿欢喜得紧,就是不知能到几时。”燕皇后笑道:“她还念叨着,要带去同你们的小狗一起玩。”
“那自是极好。”孟静娴看赵玉寒:“我那小花日日同玉寒的旺旺在一处,如今去慕家熟得很。”
三人说一阵小狗,孟静娴道:“天家怎得这般突然便立了储君,臣妾一时都不知送些什么做贺礼。”
“本是想着科举之后再立储的。”燕皇后笑看一眼赵玉寒:“只是巫蛊一事后,天家想着应早些定下,也免得那些人不安分。”
“说来也是奇怪。”孟静娴也看赵玉寒:“沈少卿那般人物,怎得有如此父亲?我嫁过来这些年也看不懂。”
“许是为着父尊之谓,兼男子颜面罢 。”赵玉寒看向燕皇后:“也不知刑部审得如何了。”
“本宫亦不知,但想来应是快了。”燕皇后道:“不说这个,昨儿天家命人送来些四月半桃,本宫尝着甜脆可口,你们也尝尝。”
“如今可不到四月半呢。”孟静娴叉起块桃肉:“玉寒快尝尝,这可是今岁头一遭。”
赵玉寒头次吃这种桃,叉起一块放进口中,直觉果肉脆硬,汁水有些酸:“倒是酸甜适口。”
吃了些桃,又同燕皇后闲聊几句,二人便离了长乐宫。宫道上行走时,孟静娴道:“我瞧着皇后娘娘怀的像个小皇子。”
“为何?”赵玉寒问。
“那桃我吃着怪酸,娘娘却不觉得。”孟静娴低垂眉眼:“酸儿辣女总有些道理。”
“皇子公主都是好事。”赵玉寒亦低垂着眉眼笑道。
二人正走着,迎面竟碰见安阳侯夫人,她亦是进宫贺立储之喜。见了赵玉寒,安阳侯夫人酸道:“成日里这样上赶子,不知得了什么好处。”
“今日得了些四月桃吃。”赵玉寒淡淡一笑:“夫人若是来得更早些,这好处也有夫人一份,如今估摸着是没有了。”
“到底是上不得台面。”安阳侯夫人不屑:“眼皮子浅。”
“不及夫人眼皮子深。”赵玉寒依然是淡淡笑着:“怎得挨训也不知掉没掉眼泪。”
“你!”安阳侯夫人气急,又顾及着规矩,最后一甩袖,复又向前走去。
“这安阳侯夫人,也不知为了什么。”上了马车后孟静娴打量赵玉寒:“你二人间是有故事?”
“可莫要乱说。”赵玉寒忙摇头:“谁知她是为了什么。”
回到慕府,赵玉寒径直进了慕清院子。慕清正在院中晒太阳,后颈陷在软枕堆里,能觉出蜀锦表面晒过的蓬松感。四月的阳光正正铺在他膝头,把常年冰凉的关节都烘出暖意。嗅到熟悉的芙蓉花香,慕清偏头笑道:“夫人今儿回来得早。”
“本是能再早些。”赵玉寒在软榻旁坐下,蜜合色罗裙扫过地面:“回来时遇见了安阳侯夫人。”
“她又刁难了夫人?”慕清皱眉问道。
“倒也不是。”赵玉寒将他的双腿放在自已腿上,轻轻按摩起他的膝盖:“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。”
“明日我该去同安阳侯说说。”慕清哼一声:“几次三番如此,可是不将我慕家放在眼里。”
“夫君如此说,怎得有些……”赵玉寒感受着手下肌肉细细的颤动:“狂狷?”
“怎得这般形容我。”慕清一下笑起来:“甚是奇怪。”
赵玉寒也笑起来,片刻后慕清道:“方才沈夫人送了封信来,是景行兄所留。”
“他走了?”赵玉寒问:“信里说什么?”
“昨儿夜里走的。”慕清道:“不知说些什么,信我放在枕边了,等着夫人读与我听。”
“好。”赵玉寒动作不停:“沈夫人是不去的?”
“嗯。”慕清点点头:“沈夫人说要留下,待沈自达出狱好约束他。”
“左右他还会回来。”赵玉寒亦是点头:“省得折腾。”
一阵风拂过,带着些泥土的气息,赵玉寒道:“应是要下雨了。”
“不会。”慕清微微一笑:“至少还要等几日。”
“为何?”赵玉寒有些不解,轻笑问道:“夫君又铁口直断了?”
“自是有据而发。”慕清笑叹一口气:“夫人过几日自会知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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