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启霄自是允了慕清便宜行事,又命吉福去沈家传这口谕。
慕清同吉福到沈家时,恰遇刑部来拿人。刑部左侍郎听得口谕询问慕清:“不知二公子作何打算?”
“慕某唯欲取些许地上之土。”慕清客气道:“余下的侍郎按着章程来便是。”
“多谢二公子体恤。”他这样说,刑部左侍郎顿释重负:“我等暂在门外等候,待二公子事了再行查探。”他们本是依着口供来拿云氏的,到了才得知云氏竟已自尽,若是慕清再要走云氏尸身,他们可算得查无可查了。
“多谢。”慕清微微颔首,又唤赵玉寒:“夫人?”
“夫君。”赵玉寒走到他身边同他牵手,陆芷黛也跟过去:“姐夫安。”
“陆姑娘。”慕清微微一笑:“余下之事还要仰仗陆姑娘。”
“姐夫宽怀。”陆芷黛胸有成竹:“出门前我爹已将取人魄之法教予我,必无丝毫差池。”
“她亦是方才到。”赵玉寒对着慕清轻声解释:“想来已是学有所成。”
慕清点点头:“这般情形,夫人可惊着了?”
“并未。”赵玉寒摇摇头,静静看着陆芷黛动作。
沈夫人在一旁瞧着他们二人,想上前又不敢,手中帕子绞得死紧。赵玉寒注意到她的动作,想了想还是道:“今日之事,劳沈夫人费心。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沈夫人忙摆手。
“沈夫人。”慕清此时微微抬手,书苙双手送上个白瓷瓶:“这是天家所赐之药,专治沈自达神思昏聩之症,待他归家必得日日服用才好。”
沈夫人眼神一亮,忙不迭便接了:“民妇谢天家赏。”
陆芷黛很快取完人魄,小心装好后同慕清和赵玉寒道:“我这便回无愧堂去,待我爹将药制好再去寻姐姐姐夫。”
“柳雀同你一路回去。”赵玉寒叮嘱她:“此事不急,你莫要催陆伯父。”
“我爹焦心更甚于我。”陆芷黛说罢,朝着两人微一屈膝,转身向外走去。
“书芃。”慕清招呼一声,书芃便跟在陆芷黛身后。
赵玉寒瞧着笑道:“谢夫君厚意。”
“到底是为着我的事。”慕清轻拍她的手背:“夫人也应同我归家了。”
夫妻二人回到慕府先用晚膳,今日晚膳是百合粥、红烧鹿尾、炸鹌鹑和几个青菜。赵玉寒瞧着这菜,不知怎得就泛起些恶心,只浅浅喝了些粥便不再动筷。慕清听着动静皱眉:“今日的菜不合夫人口味?”
“无事。”赵玉寒为他夹菜:“我不大饿。”
“今儿折腾了一整日,不大饿?”慕清问:“是累了?”
“许是吧。”赵玉寒喂他喝粥:“夫君不必忧心,晚些我再用些点心便是了。”
“明日无事,在府中好好歇着。”慕清喝一口粥:“今夜早些安置。”
“好。”赵玉寒笑着应了。
晚膳后,慕清无论如何不准赵玉寒为他按摩,赵玉寒只得侧躺着同他闲话。慕清说起沈自达的供词,赵玉寒不由以掌支颐,惊诧道:“他竟是个如此耳根子软的。”
“躺好。”慕清摸索着抓住她如雪的腕子:“怎得如此不乖。”
赵玉寒复又窝回他怀中:“如今云姨娘已死,她那表弟可算是踪迹难寻。”
“狐虽善隐,然尾难藏。”慕清似是毫不在意:“终有见察之时。”
“夫君。”赵玉寒轻点他鼻尖:“夫君日后可会纳妾?”
“不会。”慕清捉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心口:“到底是惊着了。”
“不是。”赵玉寒的指尖在慕清心口划圈:“只是觉着做妾的可怜。”
“嗯?”慕清感觉心口腾起一团热火:“此话何解?”
“这事说着是由云姨娘而起,只怕内里同她也无甚大关系。若当真是她谋划主使,想来她不会这般轻易便自尽,到底是为了保全背后之人。”赵玉寒的声音很轻亦很慢:“生前为人所用,嫁个能做自已爹的男人便罢了,还得日日吹那耳边风,不知如何绞尽脑汁。死后亦不得安宁,左一个谋划,右一个欺诈,真是何苦来哉。”
“夫人。”慕清压抑着心头火热:“心善是好事,过于心善则害人害已。”
“我都知晓。”赵玉寒改划为戳:“只是今日见她那般悠悠荡荡,不由有些感慨。”
“晚晚。”慕清嗓音喑哑:“若纳二色,叫我下辈子变你妆匣里的玉簪子,天天被笨手笨脚的小娘子摔着玩。”
“我可不是这般笨手笨脚的小娘子。”赵玉寒笑起来,戳戳划划的动作不停:“我也从不戴玉簪子,真不知夫君到底想变到谁的匣子里去。”
“谁的匣子?”慕清再也忍不住,挥手摒退四书:“晚晚,洞房花烛可还未补上。”
“夫君。”赵玉寒干笑两声:“我忽然有些饿了。”
慕清一时无语,须臾抬手覆目,轻笑两声道:“叫他们送点心来。”
柳雀很快送进来一盏羊乳和一碟蝴蝶酥、一碟牡丹卷。赵玉寒捻起一块牡丹卷喂给慕清,慕清摇头:“夫人多用些。”
赵玉寒吃了几块点心,将一盏羊乳喝净后,拿起沈行留下的信:“且安亲启。”
“嗯。”慕清闭上眼:“夫人念罢。”
“怨不得大哥同他交好。”赵玉寒读完信后感慨到:“他真是性行皆美,才具不凡。”
“可惜所托非善,未遇良秀之家。”慕清睁开眼:“平添多少坎坷。”
“时也,命也。”赵玉寒将信叠好,复又放回慕清枕边:“沈家怎得俱是可怜人。”
“夫人。”慕清摸索几下,抓住她的袖口:“我亦是可怜人,夫人怎得不看看我?”
赵玉寒瞧着慕清,不由失笑。这话挑不出错来,他如今模样确实可怜,只是……
“夫君家财万贯,又已有美娇娘在怀,怎得算作可怜人?”赵玉寒将自已的袖口夺回,转而凑近他的耳畔,轻轻在他耳垂处揉捏几下:“若夫君是可怜人,那这天下俱是可怜人了。”
(http://isfxs.com/book/IJBHDG-90.html)
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(免注册)我们会尽快处理.举报后请耐心等待,并刷新页面。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isfxs.com